凌晨的时候,手机响了一声便断了,我打回去,朋友说在逐个拨电话,想知道这时候还会有谁不关机,我说你无聊。挂了电话,看到手机上的信号灯兀自闪烁着,在寂静的黑夜中,不知疲倦。不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少人像我一样从不关机。
为什么不关机,是因为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?他说你怎么总是关机,其实我也想说你怎么总是半夜给我打电话。从此以后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。因为他会在任何时候找我,他会在小鸟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叫我起床:“猪猪,你起来,出来跑步。”他会在朋友聚会后给我打电话:“猪猪,你来接我。”他会在晚饭过后叫我出来吃饭:“猪猪,我饿了,你出来陪我吃饭。”他也会在深夜酒醉时把我叫醒,电话那头的声音嘈杂,他沉默,然后一直叫我的名字。那时候我的背包里永远有一块充满电的备用电池,我不敢怠慢,只是怕他想我的时候找不到我。
而今那个童话般的时代早已结束,我身边也有了新的他。他是有生活规律的人,晚上十一点之后一定会关机。而我是闲散任性的人,总是在失眠的夜里给他发去一个个短信,有时候是因为一本书、一部电影,或者一个半夜惊醒的梦,像是和自己说话,并不需要回答。某天,忽然发现他不再关机,凌晨的时候下意识地给他拨去电话,没有想到是接通的声音,我慌忙要挂掉,这时候听见他迷迷糊糊的声音:“你怎么了?又睡不着吗?”我说:“你怎么不关机呢?”他说:“我以后都不关机了,我怕你想找我的时候找不到我。”
仍然是小女子,会被一句话轻轻地打动。喜欢被人守候,深夜里,就像有人为你燃着一盏灯,留着一扇门,寂寞是有出口的。不关机的人们,是否都存着一份随时随地的守候和企盼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