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堪忍受这种痛苦,想换个活法,自己给自己寻找些动力。既然站不和起来,那就试试坐坐吧!这一切,迫使我再一次向“门槛”发起冲击。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多少天以后,坐起来对我还是那么的困难。从床上被家里人缓缓拉起,为防止头晕,我紧闭着双眼,不敢睁开,深深的做了一个深呼吸,这算是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吧。起来了,我感觉是一只轻轻的羽毛飘了起来,慢慢的从地面升空而起,不一会儿,身体就象是悬在空中,没有一点安全感,随时随地都有掉下来的可能,好害怕,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我放到轮椅上。副反应顿时发生了,我的脑海里先是头晕目旋,周围的一切迅速转了起来,之后便是一片空白。由于血液供应不足,嗡嗡的耳鸣声不断,仿佛去了另一个世界,眼睛直直的往上翻。眼睛里找不着黑眼球,只剩下眼白在那里。任凭周围的人怎么呼喊,我就是没有反应,其实,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,我对外界的感觉是一点也没有,短短的一瞬间,肉体已经死亡,只剩下灵魂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徘徊。慌的周围的人又是掐我的人中,又是揉我的太阳穴,几分钟后,我才幽幽醒来。问其刚才发生的事情,我一无所知,只是头晕的厉害,要不了多长时间,又晕了过去,他们便把轮椅朝后仰到,使我能平躺一会儿,稍微稍微休息。如此不停的做同一个动作,许久我的大脑才得以清醒。后来听医生说,这是属于休克,很危险的,尽管这样,我还是要求经常坐坐。虽然这样会让我说话上气不接下气,全身象散了架一样,就像是一个用橡皮泥捏成的软雕塑。他们把我放到轮椅上,摆成什么姿势就是什么姿势。没有他们的帮助,这种姿势不知可以保留多久。但不管怎么样,我必须要坐,于是想办法坚持,由于腰身上没有一点知觉,所以一点劲都使不上,我就让家里人把我的上身,用皮带固定在轮椅的靠背上,缚紧,要不然我就会软绵绵的朝左或朝右歪下去,要么就是朝前栽下去。幸好,我的胳膊及肩膀还能做勉强的挣扎晃动,在别人眼里看来,我所做的这些动作很简单、很可笑、很幼稚、也很滑稽,但谁又能知道,我每动一下,要付出多大的努力。
即使如此,我还是要多坐一会儿。因为坐坐对我来说,时间不是太多。由于身体没有知觉,血液循环不好,无法活动,上半身的重量全压在大腿和屁股上,时间稍微长一些,大腿和屁股的肌肉就会溃烂,最终形成褥疮。小腿以下部位肿的滚圆滚圆,这对于截瘫病人,可以说是要命的。欣慰的是,我还是坐着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