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干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两三个人,正静静地仰头凝视着这幕炫烂的――对阿克哈拉来说根本就是“奇迹”般的情景。我认出其中一个女人是我们的邻居,她穿着破烂的长裙,裹着鲜艳的头巾,笔直单薄地站在那里,我在瞬间看到她宁静冷淡的大眼睛在烟花的照耀下是那样年轻。
远处有一两幢房子的灯亮了,有人正披着衣服往这里走。
但这一次同样很快就结束了。
我只买了三个。于是再也没有了。他们又站了一会儿,低声说了几句,才安静地消失在黑暗中。
第二天,来店里买东西的人都会由衷地赞美一声:“昨天晚上,你们房子,好漂亮啊!”
真让人纳闷,深更半夜的,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看到呢?
甚至,连住在河对岸的老乡套着马爬犁子来这个村里买东西时也这么说:“昨天晚上你们那里真漂亮啊!你们过年了吗?”
别说,这还真是阿克哈拉第一次有人放烟花呢!明年我再也不买这种小小的便宜货了,一定要买那种最高最大的,可以看好长时间的。一定要买好多好多,让所有人好好看个够。
有关外婆
外婆真讨厌,除夕大扫除,我们累得半死,她一点忙帮不上,还尽给添乱。而且嘴巴特利,你要是说她两句,她能把你冲死――
“外婆!刚扫了地,不要往地上吐瓜子壳!”
“我往地上吐,又没往你脸上吐。”
“外婆!不要乱动我的包!”
“这是你的?”
“当然是我的!”
“它长得像你还是跟着你姓?”
气晕。
“老太婆,洗了手再拿筷子!”
“晓得啥子哟,不干不净不得病……”
“……”
你在这里努力地擦洗灶台,忙得没鼻子没眼。她老人家却一会跑来打个岔,一会又跑来骚扰一番:
“娟啊,今天我来你们家里吃夜饭,空手也没带啥,不如把一个好东西便宜给你吧!你买不买?”
我百忙之中扭头一看,她笑眯眯地靠在厨房门上,两只手背在后面,隐约看到我的小毛驴绒毛玩具的尾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