性的地方,不会介意一切无来龙去胧的事物存在的地方,那是温和的,从容的,宽广的,寂静的地方。哪怕那是一个庞杂纷扰的大都市,也自会有地底深处流淌的黑暗河流般平静有力的秩序,那秩序必是公平而优美的。我深信如此,尽管是毫无根据地深信着的。
在我年轻时候(呃,绝对脸不红心不跳),有过不怕迷路的时候,一个劲儿地往前走就是,看到右边的路顺眼些就往右拐,左边有台阶就对直下去。不停地走啊走啊,走啊走啊,把多余的时间统统耗尽后,才想到要不要考虑一下回家的路。
在我生活过很多年很多年的那个南方古老的小城,从高处往下看,密密麻麻的天井一个挨一个无尽地排列开去,青瓦粉墙,那是我见过的最最整齐的事物。虽然天井有大有小,有宽有窄,有种花的有装假山的,有晾衣服的有支方桌的,各不相同。但是,如此紧紧排列着,却惊人地一致,像是某种共同生活的一致,像河流向东方义无反顾地流去,像大雨铺天盖地地下,像花在春天一起开放.......那时候我就大约知道了世界上的某种“不可抗拒”。我但愿我能在那里一辈子生活下去,一点一点摸索、感知,我但愿我在那种“熟悉”中消失得干干净净。